《债务视角下的经济危机》简介
龚 刚 徐文舸 杨 光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１５ＺＤＡ０１０） 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７１１７３１２０）的研究成果。
    一、内容摘要
    经济的波动首先来自于经济体所同时存在的稳定机制（价格调整） 和非稳定机制（投资调整） 相互作用的结果。由于价格调整具有粘性，其作为对经济的一种稳定机制有可能不足以使经济得以稳定，因此，另一种稳定机制，即政府的宏观稳定政策（如货币政策等） 就成为必要。我们把这种经常频繁使用的宏观稳定政策称之为“常规的宏观稳定政策”。常规的宏观稳定政策通常体现为凯恩斯的需求管理，例如，美联储经常按泰勒规则对经济所做的调控就可以看成是常规的货币政策。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并不是所有的下行波动都可以由常规的宏观稳定政策予以救助。
    根据这样一种对经济波动（或商业周期） 和宏观稳定政策的理解，我们对本文所要讨论的经济危机作如下定义：当经济的下行波动已无法由常规的宏观稳定政策予以制止时，将爆发经济危机。显然，按照这样一种定义，１９２９年的大萧条、２００７年的次贷危机等都可以看成是经济危机。容易发现，由债务危机所造成的下行波动，通常无法由常规的宏观稳定政策予以制止。尽管债务有外债（以外币计价的债务）和内债（以本币计价的债务）之分，但就美国这样发行世界货币的大国而言，其金融危机不可能来自于大规模的外债违约；同样，就中国而言，由于资本市场不开放，其外债规模也不可能导致大规模的债务违约。此外，国内债务危机似乎远比外债危机所带来的后果更为严重。
    有鉴于此，本文对由国内债务违约所引发的经济危机进行探讨：研究债务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债务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和传导机制及当债务危机发生时政府所应采取的措施。
    二、研究结论
    通过构建引入债务变化的宏观动态模型，我们首先揭示了如下债务定理：一般地说，就个别企业而言，如果其贷款利率长期大于其资产（或收益）增长率，则该企业早晚会进入“明斯基时刻”。就整体经济而言，如果债务（如贷款）利率大于经济的整体增长率，则经济将早晚进入“明斯基时刻”。根据这一债务定理，我们发现如下债务对宏观经济影响和传导机制：按债务率高低，经济的运行可分为两种状态：债务正常状态和债务非正常状态。在债务正常状态下，负债对经济没有反馈作用。尽管如此，经济的运行对债务却具有反馈作用，即在一定的条件下（即债务利率大于增长率时），债务随经济的增长而不断累积扩大，从而使经济体从债务正常状态转向非正常状态。当经济进入债务非正常状态时，高负债开始对经济的运行产生负反馈的作用，进而导致经济危机。
    对于当债务危机发生时政府所应采取的求助措施，我们提出如下建议：由债务所引发的经济危机通常无法由常规的宏观稳定政策（或凯恩斯需求管理型的宏观经济政策）予以救助，唯有非常规宏观稳定政策才能救经济于危机之中。所谓“非常规宏观稳定政策” 本质上就是“政府买单”，即以政府购买债务的方式消除企业或金融机构的债务。然而，此种类型的宏观稳定政策却有可能产生“动态不一致”和“道德风险” 等问题。如果“政府买单” 和救助是必需的，则为了避免“动态不一致”和“道德风险”，政府的“买单”和救助必须伴随着相应的惩罚。“惩罚性救助”是政府应对债务危机的根本之道。

作者简介
龚刚，云南财经大学首席教授，经济学院院长，金融研究院院长。
徐文舸，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投资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杨光，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