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我已经长大了。”
“妈妈,我们一起加油!”
在远程视频的另一端,14岁男孩岩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冷不丁冒出的话,让正在高墙内服刑的母亲叶萧瞬间泪流满面。
“隔空”会见场景。记者 贺凯 摄
在寓意团圆美满的中秋节前一日,母子二人只能“隔空”团聚,此时的母亲,在位于昆明的云南省第二女子监狱视频会见室里,儿子却远在七百多公里外的小县城西盟司法局视频会见室。
时间回溯至2007年,叶萧和丈夫因涉嫌运输毒品被警方抓获。当时,他们的儿子岩风只能交由爷爷奶奶拉扯。别人口中的闲言碎语,让对一切新鲜事物产生好奇的岩风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也有父母。“他们到底长什么样?”自此,他沉浸在幻想中,直到两年后才见到传说中的爸爸和妈妈。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脍炙人口歌词中描绘的故事,也是初二学生岩风的心事。在今年中秋前夕,他尝试着给母亲写了一封近500字的书信,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留守儿童对亲情的渴望,正如其所写“我多想抱抱你,妈妈,可是我又想你真是我亲生的妈妈吗?为什么你们都离开了我,而且你们一见到我就只会哭”。
然而,这封没有贴邮票,毫不起眼的信件却引起了西盟边境管理大队民警的注意。辗转多方终于到了叶萧手中。
在云南省第二女子监狱,记者在会见室见到了正襟危坐的叶萧,她双手紧紧地攥着一小卷卫生纸,和电视剧里的服刑人员一样:短发、囚服、左袖上别有编号。
“我已经收到你的信了。”和儿子的视频画面刚接通,她兴高采烈地开了头。说了两三句话后,视频另一端的岩风突然一言不发,默默地盯着屏幕。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叶萧赶紧接过孩子奶奶的话茬,言语不断重复称“我在这里挺好的”,她显得有一丝紧张。
叶萧既难过又高兴。记者 贺凯 摄
短短15分钟的远程视频,叶萧时而点头、时而微笑,除了叮嘱孩子要好好学习和听话外,还吐槽了一句“你写的字太丑啦”,她哭着笑的表情把对面的儿子逗乐了。
事后,叶萧告诉记者,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视频中的翩翩少年又长大了许多,变得更懂事。今年,她曾给岩风写过一封信,可能还在邮寄途中,最让其意外的是,自己却先收到了儿子的信,既难过又高兴。
“知道和儿子的视频会见获准许后,她高兴得不得了,会见前一直跟狱友分享这件事,无论做什么事都很积极主动,起到了一定的帮教作用。”据叶萧的责任警李薇介绍,在这座监狱里,父母服刑,孩子留守的家庭占到了三分之二,监狱也会定期开展各种活动,用亲情的力量感化他们。
记者对话叶萧。记者 贺凯 摄
叶萧走过的弯路,证明了缘聚缘散、缘起缘灭,仅在一念之间,为此,她付出的代价并非是失去自由那么简单。
可能还需要10年,这个家才能够真正团圆,但她仍期待着,走出高墙,为儿子做一顿饭。(文中母子均为化名)
云南网记者 熊强 贺凯 苏虹铭 实习生 张丽君